议会演讲修辞的艺术
文:黄汉伟
我在网上视频看了今年7月5日香港特别行政区特首林郑月娥以特首身份在香港立法议会首度亮相的行政长官答问会。她以旗袍及西装外套的装扮向香港市民及世界展现了中体西用的讯息。她以纯熟广东话在90分钟的议员质询坏节,安然过了她特首任期的第一个答问会。
西方议会里,首相问答时间是个让首相表演及展现辩才的时段。领导雄辩之术往往在议会里展现出来。首相必须有驾驭文字的功力,有开拓想像空间的能力。如此文字及雄辩能力,才能技圧全场,在报章上立标题及在视频上给观众莫大的鼓舞及吸引力。这是领导学里最重要的元素,指引新方向,鼓舞众人迈向新方向。
1940年5月10日丘吉尔临危受命,接任二战爆发后的战时首相一职。3天后,丘吉尔首次以首相身份出席英国下议院会议,发表了著名的讲话:“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献给大家。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无法生存。”英国下议院最终以381票对0票的绝对优势表明了对丘吉尔政府的支持。
当然那是英国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首相演讲。丘吉尔的文字及雄辩皆具高超能力,他亦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唯一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政治领导人。
相对之下,林郑月娥的首场表现如何呢?她看起来还没完全脱离首席公务员的自设框框。她用了个新字眼概念,那就是“第一责任人”。那显然比前两任的曾荫权的“我会做好呢份工” 来得更高明。但“第一责任人”比不上美国已故杜鲁门总统的那一个金句“The buck stops here” 译为“责无旁贷”。它的意思是责任到我这里为止,不容也不会推卸给别人。新特首的“第一责任人”那一拳打出去是缺乏劲道的(no punch)。
首场议会演讲是重要的,因为设下了一个基石以判定未来表现的重要一役。
同样的最后一场议会演讲同等重要。末场是在闪光灯关上以前,在闭幕前该当谢幕。这才能在历史舞台华丽转身时留下美好的一幕。
我亦曾看了香港的前两任特首的末玚行政长官答问大会。曾荫权在离职前2012年3月的议会答问大会是场灾难,一面捱受议员的口诛也就能一而再向议会解释有关其职务上的利益冲突,完全是满面丧容,完全失去招架之力。梁振英在离职前2017年6月1日的最后一个答问大会,未能充分利用舞台来表现领袖魅力及才华,只能说像个受科学训练的测量师呈报告的僵硬方式。
相对之下,在任期中期退下的英国前首相卡梅伦或澳洲前总理陆克文的末场议会演说,是令人怀念的。卡梅伦告别议会的演说的那一句 “毕竟,像我曾说过的那样,我曾经也是未来。(After all, as I once said, I was the future once! )是写入历史的经典卡梅伦金句。